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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传兴摄影展《未有烛而后至》:以伦理之光烛照当下

时间:2024-06-25 14:55:04
新闻摄影 >> 摄影报道 >> 陈传兴摄影展《未有烛而后至》:以伦理之光烛照当下陈传兴摄影展《未有烛而后至》:以伦理之光烛照当下 2015年03月作者:冯婧来源:凤凰文化责任编辑:xwpxxw简介:3月27日下午,陈传兴摄影展《未有烛而后至》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大厅开幕。本次展览由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、行人文化实验室主办,策展人为刘潇、翁桢琪。这百余幅底片被从台湾带到法国,再带回台湾,“连最亲密 ...内容:

3月27日下午,陈传兴摄影展《未有烛而后至》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大厅开幕。本次展览由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、行人文化实验室主办,策展人为刘潇、翁桢琪。这百余幅底片被从台湾带到法国,再带回台湾,“连最亲密的家人都没有见到过”。在今天,以陈先生独特及坚守的祈请,我们终于等待到这百余幅作品的首次露面。本次展览也是“陈传兴个人精神史第一部”,计划中十年内还将有四场个展。

陈传兴,纪录片《他们在岛屿写作》总监制,行人文化实验室创办人,台湾清华大学副教授。长期耕耘美学、哲学、精神分析与影像论述等领域,重要著作包括有《忧郁文件》、《银盐热》、《木与夜孰长》、《道德不能罢免》,以及主持翻译《精神分析词汇》,与阮义忠之《摄影美学七问》其中“五问”回答等。曾于1975年于台北举办摄影个展《芦洲浮生图》、2009年于广州美术馆“第三届广州国际摄影双年展”举办摄影群展。

以自然之光、伦理之光来烛照当下

展览名称“未有烛而后至”引自《礼记·少仪》。少年执烛立于暗夜长路等待未知陌生宾客,为迟到的赴宴者引路,指明位置,但不能指名。夜宴的主人向迟到的宾客介绍已在座者,少年默然倾听等待宾客入座后,重复等待和引路;此即“少仪”,少年成长仪式,礼与伦理关系的学习和实践:“少年尚未是迎纳宾客的主人,他只是延迟的伦理关系见证者。”

这个光是怎么样的光?陈老师反复阅读列维纳斯的文本,用伦理之光代替了启蒙之光。这个烛光不是启蒙的照亮,而是微弱的伦理之光,它忽明忽暗,它可能可以照亮,也可能将你变得更晦暗。此处的光还是自然的光。关于光影的描写中,最有名的就是近代日本古崎润一郎的《阴翳礼赞》,它极大部分是来自于中国,特别是来自于宋朝的茶道里特有的一种闪烁,将中国的光跟生活的美学完完全全的融为一体,这是他们最想追求的。可是在中国,因为经过漫长的改变,特别是在当下,“当下是很混乱,很急躁,很浮动不安的”,我们其实遗忘了曾经有过一段时期,是那么安静,那么优雅,那么和缓的去享受光。这种光不只是烛火,甚至是生命里面的光,甚至是可以化为的生命里面的甘泉,“其实我想这是一个更好更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。”

翁桢琪:艺术最应该具有的就是无限性

陈传兴老师的摄影作品常采用电影的手法,以三联作、四联作的形式呈现。《招魂四联作》的四张影像作品有着拓印般的颗粒感,在黑白灰的色调中,呈现丧事仪礼中的生死对话。“展览营造了一种‘冥界召唤’的境遇,本身也是对等待、消失、死亡等状态的讨论,生命本就如此,是一列在单行道上快速行驶的列车,一路看到的风景也有快有慢,展览展出的只是我坐在生命列车上看到的风景,是我经历时间的碎片整理,”陈传兴说。

悼亡是陈传兴摄影作品的重要核心之一。死亡和哀悼究竟表现的是什么?策展人翁桢琪认为,幽冥世界,就是彼岸。就像陈老师自己在《木与叶孰长》里面谈到的,死亡本身是一个极限,所谓的极限就是说你可能跟它照面,但是又无法接近,人和极限之间的距离需要反复填充,你可以以各种方式去接近它,填充它。照面的那个东西,在这里表现为影像,影像是什么,每个人都有影像,每个人生下来有意识的时候就有影像,这个影像在你面前展开的时候是什么呢?它可能就是世界的尽头,但是它如何展开那个无限性呢?可能需要你的生命,需要你的各种信息,你对外部世界的各种关系,来构造起一个极限和无限的关系,“艺术今天应该具有的东西就是无限性”。

顾铮:摄影家是与时间共生的人

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先生说道,陈传兴有深厚的哲学背景,因此他能够把人、作品、时间、阅读之间隐秘的关系和隐含的意义表现得恰到好处,并且用精到的语言来呈现。“我所看到的是一种知识在这里面,这里面包括等待、制造、超越于具体现实的灵光,从题目的设定可以看出,这个展览不仅仅是一个摄影的展览,在展览的整个序列、结构,还有展览所设定的氛围来讲,这里面包含了陈老师的很深的一种知识,一种体会,以及对生命、死亡等等一系列问题的思考。”父亲离世、夏日壮游,都在他的这批影像里潜在的线索。然而他的作品不是回顾、不是批判、不是创作,而是一个美学命题的提出,包含了潜在的现象学、知识考古学、符号学、图像学、意识形态分析和精神分析等等。

著名摄影理论家顾铮先生笑称陈传兴的展览是来自“海峡对岸的鞭策和激励”。数码时代来临,传统底片、暗房等处理摄影的方式,仍然具有历史的力量。顾先生认为,只有银盐才能够呈现时间,与静止不动的数码摄影作品不同,银盐的底片可以在时间中涵养它自己,在历经四十年的光学、化学变化后,以一种历尽风霜后的面貌再现于世间。在“底片的症候”发生改变的过程中,是“另外一只手在起作用”,而摄影家,是与时间共生的人。

陈传兴:让摄影对象自己在镜头下展开

有记者问到陈传兴老师独特的摄影风格和技法的确立方式,陈老师说大众理解的摄影可能是以一种非常粗暴的方式来进行的,相当于把被采纺者列入到自己的提纲里,而陈老师镜头下的景象却是自在舒展的,如同一张缓缓绽开的塑料糖纸。“其实我一直都不太赞同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,好像把被拍摄者作为猎物一样处理,摄影者与被摄影者的伦理关系不应如此,按下快门之前,摄影者的目光与身体还在移动,对象仍然捉摹不定而主体仍颤动不已,摄影者与被摄影者还处于水乳交融的状态。”“我希望拍摄的这个世界,它是以一种自然开展的方式呈现的,比较接近一种所谓电影的分镜头,可以在另外一种程度被带进来。”

据陈先生说,本次摄影展距离年轻时的第一场个展,恰好是四十年,而他依然只是那个在暗夜里举烛,将后来的宾客引到晚宴主人处的沉默少年。策展人翁桢琪却认为,“对于本次夜宴来说,陈老师还是一位长者,他也许自我设定为当初的那个少年,但通过四十年的时间,长者和少年的身份在他身体里面其实是交织在一起的”。同时他还是一位摄影者、一位导演、一位教授、一个精神分析师、一个电影符号学的专家,他的专长可能还有艺术哲学的写作,他也是艺术理论和评论家,他同时还关心台湾的社会现实,是一位深具“法哲义理、魏晋风骨”的创作者。

阮义忠先生说,“透过展览可以看到他年轻的一面”。此次展览展出的作品,勾勒了一幅陈传兴先生少年壮游时的地图,芦洲、淡水、兰屿、艋胛。从中也可以一窥四十年前这位摄影者已经在图像中呈现出了戏剧、电影意识、绘画的美学审视,还有边缘人群和流浪者的关切、以及对死亡的走近和颤栗。或许我们需要调动起更复杂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去观看与观望,既要丢开成见,又要重新建立新的观看关系。